在那个风起云涌的60年代,美国青年无比需要鲍勃·迪伦。与其说他们热衷左翼运动,倒不如说他们只是希望反主流文化,借此重估一切价值。这一切甚至有些无厘头,乃至需要同样我行我素、离经叛道的鲍勃·迪伦来负责纠偏,让一切向真正的理想主义靠近一些。
许多年前,我在一栋不新也不旧的教学楼里上课。从教室的窗户望出去,是宏伟的天主教堂。那时天总是很蓝,阳光倾泻下来,洒在教堂的红瓦上。我总是要歪着头,才能见到教堂塔楼上巨大的十字架,因为它太高了——在青岛老城建起那些数十层的大楼之前,它就是这一带的制高点。
有时,我到学校比较早,就会趴在窗台上看教堂。它的巨大常让我心生渺小之感,过于机械的学业也让我很难幻想未来。学校的喇叭总在播放各种通知,在夏日午后尤其令人狂躁,但偶尔也会神奇地响起一些旋律,比如《未来的主人翁》。只是,那时的罗大佑总让人听得很累,因为他太喜欢提问。
第一次听鲍勃·迪伦的《答案在风中飘扬》时,我已离开那栋教学楼,离开那座城市。我也不再相信罗大佑,因为我知道自己乃至自己这代人,都不会是未来的主人翁。至于罗大佑在歌中的那些提问,似乎从无答案。又过了许多年,当我步入中年,便知人生吊诡之处:你的疑问越来越多,有答案的却越来越少。《答案在风中飘扬》同样也在提问,结果并无不同。
我生也晚,未曾经历那个左翼运动席卷全球的60年代。但亦觉得幸运,因为若是身在局中,注定也是时代炮灰。站在当下回望历史,大时代里的幸运儿终究是少数,即使他们揽尽了大多数风光。
鲍勃·迪伦当然是幸运儿。1961年,他从明尼苏达大学辍学,开始音乐生涯。1962年发表第一张专辑,“像砂纸一般的嗓音”令人过耳难忘。1963年,他发行专辑“The Freewheel’ Bob Dylan”,成为反战者的灵魂。尤其是那首充满末日情绪的《暴雨将至》,成为古巴核弹危机的代名词,前两年那本描写古巴核弹危机的好书,便以《暴雨将至》为名。
1964年,在马丁·路德·金发表《我有一个梦想》演讲后,迪伦发行专辑《The Times They Are A-Changing》(即《时代变了》),成为那个时代最著名的政治宣言之一。
那一年的跌宕远不止此。那年冬天,柏克莱学生抗议学校禁止反越战活动的行为,八百余名学生被捕。当时,《时代变了》就是学生们的主题曲,可鲍勃·迪伦本人却选择就此告别革命。
也正因此,在许多人看来,他的线年代,或者说停留在前三张专辑,从未带走。这也许是因为他深深知道,那个创作历程不可复制,即使他再骄傲,也需告别自己的神话bobty。他曾说:
“要写出这些歌,你必须具有支配精神的力量。我已经做过一次bobty,而一次已经够了。对我来说,我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,而且我也非常理解自己所处的时代。假如我现在出道的话,很难想象灵感会从何而来,因为你必须呼吸着合适的空气去发挥创意。”
当然,还有《重返61号公路》。我的朋友洪兵老师,刚刚推出译作《鲍勃·迪伦:重返61号公路》,便以《重返61号公路》专辑的歌曲为谱系,串联鲍勃·迪伦在那个时代的生活与音乐,还有他背后的美国社会。
61号公路,也被称作“布鲁斯公路”。贯穿美国南北的它,主要沿密西西比河行进。在漫长岁月中,它一直是“在路上”的象征,音乐人们在这条路上穿梭而行,将它写进歌里。
鲍勃·迪伦将自己的疑问全部写进了歌中bobty,比如宗教审判、种族对立,还有政治与战争。61号公路不仅仅是歌中故事的最终指向,也是一条人生之路——你必须选择相信自己,才能走下去,才能见到光明与自由,即使,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条“荒芜之街”——那是这张专辑最后一首歌的歌名。
在那个风起云涌的60年代,美国青年无比需要鲍勃·迪伦。与其说他们热衷左翼运动bobty,倒不如说他们只是希望反主流文化,借此重估一切价值。这一切甚至有些无厘头,乃至需要同样我行我素、离经叛道的鲍勃·迪伦来负责纠偏,让一切向真正的理想主义靠近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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